紅葉黃花秋意晚
揀個晴空一碧的日子,我來到了故鄉(xiāng)的那片緩坡上。
秋色正濃,紅葉灼灼,黃花妍妍,狗尾草正肆意搖蕩著毛茸茸的穗狀花序,仿佛絨絨的狗尾在晃蕩。我學著兒時的樣子,在狗尾草上躺下,山風陣陣吹來,裹著馥郁的菊花香味、桂花香味、草的氣息、泥土的氣息,拂蕩在廣袤的原野上,不時撫摸我的面頰。
一年走到秋天,終于迎來了最好的時節(jié),春天的滿腹期待,夏天的激情揮灑,到這兒終于成就了滿滿的收獲。南瓜、紅薯、玉米在農戶家堆成了垛,谷物裝滿了倉,雞騰狗躍,一派人壽年豐的盛景在慢慢鋪陳開來。
遠處農家的屋頂飄出了裊裊的炊煙,連綴到無窮的遠山,山頂紅葉紛披,鳥兒響著清脆的曲調,白云徜徉在碧空的懷抱里,我情不自禁地唱起了《信天游》。
當年陳琳的一曲《信天游》紅遍了大江南北,我和霞妹子、花兒、冬仙趁在這片緩坡放牛的時候放聲高歌,“我低頭,向山溝,追逐流逝的歲月……”,其實,那時我們并沒有覺得歲月如何流逝,倒是天天盼望時間過得快一點,再快一點,這樣,長大的我們才有機會迎接如花似錦的未來,我們憧憬的未來在遠方,不在這個小村落。
霞妹子特別羨慕像陳琳那樣的歌星,她有一副好嗓子,總是對我們說不知縣劇團還招人不?沒有人能給她答案。那時電話還沒普及,資訊相當不發(fā)達。
冬仙總是談論集鎮(zhèn)上販賣貨物的人,說他們總是有錢用,她長大了也要做生意,賺很多很多的錢。
花兒則羨慕招工進城的水仙姐,水仙姐的父親是鐵路養(yǎng)護工,因公殉職了,母親早逝的水仙姐便成了孤兒,被照顧進城了。
我讀書、工作離開了小山村,她們南下打工,后來嫁到了外地,我再也沒有遇見她們。
三十多年過去了,狗尾草還像以前那樣滿坡滿嶺地生長著,野菊花也是這里一蓬,那里一團,開得汪洋恣肆,開得旁若無人,只是我們已步入中年,不知中年的她們在異鄉(xiāng)可安好?
母親看出了我的惆悵,上她們娘家的門去索要了她們的電話號碼,一通電話之后,我們約定齊聚緩坡。在秋意闌珊中,欣賞紅葉黃花,時光清淺,歲月無恙,那些青蔥的夢想或許早已雨打風吹去,然而,故鄉(xiāng)天高地闊,只要雙腳一旦踏入,便能繾綣起滿腹的柔情,應對生活的斑駁、情感的失落。
作者:王丕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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